至若春和景明

奸宦(皇帝✘太监)五


  “舟儿,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声,”妇人叮嘱道,“阿娘不能陪着你了,这半块玉佩你拿着,日后一定要找到你弟弟,”

  她的泪水早已决堤,临分别之际,眼中满是不舍。

  “舟儿,不要报仇,阿娘只愿你和弟弟快乐地度过余生。”

  说完她将孩子推入密道,重重盖上了入口。

  “阿娘...”

  沈清平惊醒,眼角处一片湿润,后背已被冷汗浸湿,梦中母亲的话仍然萦绕耳边,消散不去。

  “干爹,您醒了。”

  沈九上前端来药碗。

  “大明宫的小太监传信说您晕倒了,可给我吓坏了,”

  他坐到床边,吹凉了汤药,递给沈清平道:“大夫说您寒症又犯了,下次再那么晚进宫述职,可得穿多些才行。”

  沈清平接过汤药一饮而尽,这药十分苦涩,他皱了皱眉头,

  “人可寻到了?”

  沈九很自然的接过药碗,

  “我正要和您说呢,昨个就抓到了,现在就关在东厂大牢呢。”

  这些年沈清平为了寻仇培养了一批死士,不仅办事效率高,而且做事干净利落不会露马脚,因而对于此次很快找到线索他并不意外。

  他点点头,下床穿衣就要出门。

  沈九拦住了他,

  “哎哎哎,干爹,不急于这一时,人关在牢里又不会跑了,您先把身体休养好了要紧。”

  沈清平回头看了他一眼,

  “小九,你知道的,我必须去。”

  沈九闻言不再劝他。

  这些年沈清平被梦魇折磨的有多痛苦,为了报仇又付出了多少,他是最了解的。

  他立刻上前替沈清平披好大氅,

  “我陪着您。”

  沈清平穿好衣袍急匆匆向外走去。

  阿娘,如果不为顾氏满门报仇雪恨,舟儿又有何快乐可言呢……

  东厂大牢。

  李延平全身被束缚,警惕地看着面前之人。

  “李延平,天启元年进士出身,后被人提携,一路晋升,官至大理寺主簿,后调任夔州太守,数月前致仕。”

  “李大人,我可有说错?”

  李延平皱起眉头,不答反问:

  “沈大人,若我没记错,就算我犯了错事,按律也应该由地方官府拿人,何时轮到东厂乱用私刑了?”

  沈清平道:“别担心,李大人。在下无意为难于您,只是有事请教罢了。”

  “我恐怕帮不上你。”

  “不要着急否定。我且问你,天启十一年,你任大理寺主簿,为何于第二年年初突然升迁,调离京城?”

  李延平面露震惊,随后他眯起眼睛打量地看着沈清平,

  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
  见沈清平不开口,只是冷冷盯着他,

  他咽了咽口水,心虚地说道:“只是正常升迁罢了。”

  “哦?正常升迁?我记得你那年在功绩上并无任何过人之处,为何就能从一个小小的主簿一下子升迁到一州太守!”

  沈清平越说越激动,他上前用一柄利剑直指李延平脖颈,气势逼人,眼中怒火冲天,

  “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!”

  “我说了没有!”李延平心中惊恐万分,可面上仍旧强壮镇定,死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。

  他看见面前的人笑了起来,虽然他长得很好看,可那笑容分外森冷,看着瘆人,尤其是那双眼中充满了血丝,看上去宛如地狱修罗。

  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
  “你怕不是还没有领教过我的手段!”

  沈清平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,不带一丝感情吩咐道:

  “来人!大刑伺候!”

  “他一日不说,就一日不停,晕过去了给我泼醒继续!”

  他转身离开,不再听牢中凄惨的叫声。

  晚间时分,牢里传来消息,李延平不忍酷刑,已经咬舌自尽。

  沈九看见沈清平挺直的背一下子弯了下去,他很心疼,却不知如何安慰。

  沈清平无力地闭上双眼。

  线索又断了……

  看来幕后之人定是李延平不敢得罪的,他宁愿死也不敢透露半个字。

  这些年,找了无数次,寻了无数次,每次到关键时候线索就断了,怎能叫他不失望。

  眼下只有一种办法了……

  他抬手揉了揉额角,吩咐道:“备轿,我要进宫。”

  慕容尧近日来政务繁忙,今日难得清闲。

  晚间时候贵妃江氏前来奉茶。

  慕容尧已经数月不曾前去,她殷勤地请慕容尧晚间留宿她的宫殿。

  慕容尧喝了一口茶,推脱今日还有奏折要批阅,

  见江氏驻足原地半晌不愿离去,他心生厌烦,挥挥手将人打发走了。

  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不对劲,浑身燥热难耐,他拿起茶碗一饮而尽,可难受的感觉丝毫未减。

  !!

  这个江氏胆大包天,竟敢算计他!

  他正要起身离开,门外的内侍禀报沈清平求见。

  沈清平见皇帝未发话,直接开门进了屋子,“陛下,臣有事请...”

  “滚出去!”

  慕容尧急躁地说道,

  沈清平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尧,只见他面色潮红,额头上冒出了细汗,好像在竭力忍着什么。

  “陛下,您怎么了?臣去叫御医。”

  “朕说了出去!不准叫御医!”

  慕容尧虽然极其痛苦,可还没有失去理智。

  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下了媚药,说出去有损皇室颜面,绝对不能叫御医。

  他说着跑向了里间。

  沈清平在原地驻足,不知是去是留。

  过了一会儿内殿里时不时传出来几声低喘声,那声音虽小,但极为忍耐。

  他顾不得许多,立刻冲入殿内。

  慕容尧脸色更差了,恍惚间忽见一身影来到他面前,

  白衣锦裘,面如冠玉,一双桃花眼深情凝望着他,

  水波荡漾,扰乱了他的心神。

  原来是淮州啊。

  他高兴地伸出手去,迫不及待将人拉到怀里,口中温柔轻唤道:“淮州...”

  这低喃声音不大,但在寂静地宫殿里如山崩地裂般,炸在了沈清平心上。

  原来,他一直都记得……

  他的泪水无声滚落,任由慕容尧将他抱到榻上,撕开了他的衣服……

  思绪随着痛感被彻底搅乱...

  他再也不能思考任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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